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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 惡毒貴女成一代帝師二十五(二合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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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萬萬沒有想到, 那個懦弱呆板如斯的七皇子, 竟然也有如此鋒芒畢露的模樣。

兩人擦肩而過之後, 晉王只剩下了一個背影。

然而太子萬萬想不到,這是一個宣戰,也是一個開始。

此時的太子的全部精力全部被那句“殺了師父”給吸引了,許久之後他才回過神來……

這明晦,竟然是晉王的師父麼?

太子總是覺得那明晦哪裏有些違和感, 明明一副要做天子純臣的模樣,卻對他這個天家正統不冷不熱, 深受皇帝寵愛, 為天下士子的楷模首領,學子遍天下, 卻分文不取,不為錢,不為名不為利。太子總是覺得, 世間真的有那般的聖人不成?

他總是想不明白,現在卻恍然大悟——他處處施恩,不就是為了與那晉王結善緣,只要等到那晉王登基,他往晉王的身邊一站,天下學子都齊齊站在了那晉王的身邊, 他學子無數,那麽多少人是為晉王所用的呢?

想來那晉王洗脫了煞星的名頭,得到了皇帝的寵愛, 偽裝得天衣無縫……大抵都是那明晦的手筆?

太子仔細一條條地想來,只覺得心中一凜,遍體生寒,要是縱然那明晦輔佐晉王,照著這勢頭,怕是這天下到底落在誰手裏面還要打一個問號了……

太子心中萬分慶幸,他已經將那明晦埋在了雪谷之下,沒有那明晦處處護著的晉王,大抵要好對付得多。

太子心中已經對那晉王起了必殺之心,晉王因他的師父要與他不死不休,他何嘗又不是?

一切想要和他爭天下的人,都得死。

之前晉王就算是愚笨,太子已經有了防患於未然,將苗頭扼殺的想法,現在他這般,正是證明了他這個七弟也不是省油的燈,面對有這般的心術的晉王,太子如何能夠留他?

必殺之。

太子瞇起眼睛,低聲道,“山南的那個案子,交給晉王罷……”

他就要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,生生地將這人的羽翼斬盡,他要告訴父皇,誰才是最好的選擇,然後再將這晉王鈍刀子割肉,一刀刀殺死。

……

……

在那天之後,在朝堂上面的晉王就開始絲毫也遮掩自己的鋒芒了,顯然晉王在明晦的教導下面非常優秀,政見獨特,往往能夠切中要害,為人果敢剛毅,讓不少臣子都大吃一驚,繼而這朝堂之上的人心便忍不住浮動了起來。

眼見著不少與太子有過節的大臣便一個個向那晉王投誠了,甚至於有些一直中立的人都有些蠢蠢欲動——太子為人殘暴,這幾年尤甚,不少臣子都頗有微詞,但是這是大慶唯一的繼承人,他們也沒有選擇,不少人都害怕太子登基之後的清算,此時看到那晉王如此鋒芒畢露的樣子,才明白他之前不過是韜光養晦,非常欣賞這晉王,更何況瞧著皇帝這幾年,分明是更加喜歡那晉王的,於是這投誠的人還不算少,晉王門前車水馬龍,可謂是熱鬧非凡。

兩人一同監國,幾乎時時都是針鋒相對,但是讓太子氣憤的就是,那幾個老臣對於那晉王的偏心,讓他恨這些老骨頭恨得牙癢癢。

太子已經把希望都寄托於那個山南的那個案子上去了,他希望通過這個案子一舉將那晉王打得翻不了身了,讓晉王的黨羽全部被砍掉,也殺雞儆猴,看這朝堂之上到底還有誰敢去和那晉王示好?

山南□□案,是自□□以來到目前最大的一起銀幣造假案。

朝廷上面,目前最大的兩件事情,一件事與匈奴的和談,另外一件事情便是山南□□案,和談之事交給了太子,那麽太子順理成章地把那□□案的燙手山芋給了晉王了。

□□案之所以嚴重,無疑是因為數量巨大、牽涉了眾多的朝臣,所以非常棘手。

晉王沒有半句怨言,與那潘國公好生地商量了一番,便著手開始調查。

半月已過,太子終於在上朝之時問起這件事情,晉王便道,事情已經逐漸水落石出了,太子嗤之以鼻,畢竟那晉王什麽都拿不出來。

又過了半個月,眼見那晉王依舊是什麽都拿不出來,太子終於按捺不住了,便讓手底下動作起來。

不多時,便在洛陽城東的一莊子裏面發現了數量巨大的錢幣,帶領禁軍前去查封,便在那裏面找到了不少□□模子,與那山南的模具如出一轍。

皇帝知道後震怒,要求徹查。

太子便順著那莊子查出了許多的蛛絲馬跡,瞧著竟然與朝中的幾位老臣都有些個關系,再查著查著,卻不明不白地和那晉王扯上了關系。

皇帝少有地上了朝,太子便趁機將證據一一呈了上來,朝野震驚,萬萬沒有想到,那山南□□案,竟然與晉王有關,難怪這些個日子過去了,什麽都沒有查出來。

皇帝震怒,質問晉王。

晉王卻不卑不亢,面對太子咄咄逼人的質問和皇帝的震怒,面不改色,讓人將山南□□案查出來的東西如同太子那般呈了上來,一起上來的,還有一本名冊,上面的全是涉案的官員。

太子的瞳孔微縮,心中微微一沈——

明明他已經將這些證據全部毀了的,如何又在那晉王的手上出現了呢?

此番按照太子的設想,那晉王根本就不可能查到什麽東西的……

太子安慰自己道,既然他可以偽造,那麽晉王自然也可以偽造,到時候他只需要拆穿那晉王便好……

但是那晉王將那名冊和東西呈上去之後,皇帝看了許久,終於面色陰沈地擡起頭來,看著下面的太子,質問太子為何他東宮與那山南案牽扯如何之深。

太子一驚,慌忙跪下來大呼冤枉,奈何皇帝已經對太子失望之極,直接將那名單摔了下來,砸在了那太子的面前

太子翻開名單一看,心中微微一驚——

這,這怎麽可能!

因為那麽名單,與他銷毀之前幾乎是一樣的!

皇帝震怒,面對太子的呼冤,面對其他臣子的求情,下令將名單上面的主事之人全部在審理之後斬首,其餘牽連者皆官降三級,嚴重者流放三千裏,而太子沒有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,對於東宮的監管不力,才出現了這種事情,責令禁閉三月。

說是禁閉,卻已然是軟禁。

太子被人帶走的時候,那晉王看著他,臉上卻沒有一點兒勝利者的欣喜,然而面色冷得嚇人,他用唇語對太子一字一句道,

“這還只是個開始。”

太子被關了禁閉,名單上面不少人都是他的心腹,太子絞盡腦汁想要保下這些人,用了不少勁兒,才保全了大部分,但是還有一些人,實在是保不下來,太子可以說是焦頭爛額也不為過了。

然而接下來的一件件的事情,就讓太子應對無力了。

先是那山南□□案牽連出來的那一群人,接著便是順藤摸瓜,摸到了太子在江南其他的幾個□□制造之地,全被端了不說,還有更多的□□被牽扯了進去,一時間朝堂之上的□□人心惶惶……

皇帝更加把和談之事強行推後,儼然有那讓晉王接手的意思;

年初祭天,皇帝臥病在床,竟然沒有讓太子去,反而讓那晉王代替了太子,去祭祖了,要知道,這可是只有儲君才有的殊榮,皇帝什麽意思昭然若揭,但是皇帝又派人將東宮修繕了一遍,加上了臣子們的試探,卻沒有表現出來絲毫的廢太子立晉王的意思……

太子恨得牙癢癢,如何不知道他這個父親,是個徹徹底底的老狐貍,此番就是要讓朝堂之上的更多人選擇中立,好穩固他的朝政,順便也給他一個提醒……

太子這邊焦頭爛額,但是好在□□人還算是辦事得力,不至於讓太子太過於焦躁,只是太子被軟禁在了東宮裏面,暫時沒有辦法出面做不少事情,被牽制得很厲害。

但是沒有過多久,皇帝一道命令,卻讓本來就在焦慮當中的太子徹底陷入了絕望和瘋狂當中——

皇帝下令,要讓晉王負責調查三皇子的案子。

太子從太監那兒聽到這一個消息之後,面色瞬間煞白,一瞬間跪坐在了地上,那個老不死的如何又要翻出這件事情?

太子這些年裏面有一個心病,那就是那三皇子的玉玦,還有那個逃走的廚娘,但是他這些年一直沒有找到蛛絲馬跡,一直覺得這是一個隱患。

此時被翻了出來,無疑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
只要查到了東宮的頭上,那麽他這個太子就廢定了。

.....

.....

許久之後,他才用那有些陰鶩的嗓音道,“將皇叔叫到東宮來,便說是本宮有事與皇叔商量......”

“備好筆墨紙硯,本宮要修書與匈奴可汗......”

太子抓著自己的手心,已經鮮血順著流了下來,他擦去了鮮血,站了起來。

他是太子,大慶的太子,他不會輸!

既然那個老頭子不信他,既然那晉王膽敢肖像其他,那麽就不要怪他不顧及父子之情了......

說到底,這天下遲早是他的,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麽關系呢?

那個要死不死的老頭子,還是老老實實地給他當太上皇好些……

太子這般想著,猙獰的臉龐終於平靜了下來,快步走進了書房。

……

……

晉王從養心殿出來,眉頭緊皺,心情並沒有因為這些天接連打擊那太子有了好轉,反而忍不住有些藥陰郁。

皇帝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了,瞧著竟敢像是撐不了多久的樣子,用各種名貴的藥物吊著命,倒是還是有些撐不下去了。

雖然他的確不是一個好父親,但是到底是血濃於水,天天看著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帝王這般夕陽將垂的樣子,晉王還是於心不忍,每天過來看看他。

還有那太子……晉王如何不知道,他怎麽可能就這麽認輸呢?

狗急跳墻,況且那太子還是一匹殘暴的狼呢?

回到了晉王府中,晉王便收到了來自南邊的信。

信是他的舅舅鎮南王給的,他已經帶領鎮南軍,朝洛陽進發了,不日便可以到洛陽,但是再快,也要將近十天。

這十天裏面,他的任務便是,好好守著這洛陽。

三天之後,便是銀幣案中的幾位領頭人和重要官員斬首的日子,作為主審官的晉王自然在場。

氣氛十分肅殺,便是那圍觀的百姓都一個個安安靜靜的,要是仔細看,就會發現這守在場上的禁衛軍,生生比平常多了一倍。

午時到了,那牌子在法場上面一滾,然而瞬間,那場上就從人群、屋檐後躥出了許多的黑衣人。

刺客數量眾多,一部分直奔法場,一部人直奔高臺之上的晉王。

但是晉王也有防備,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,身邊便圍滿了禁衛軍。

場面一片混亂,保護晉王撤退之後,那些犯人卻直接被劫走了,手下的人想要去追,卻被晉王給制止了。

再去追也無用了,太子要動手了。

……

……

他擡起頭看著天空的鴻雁——那湛青色的天空,黑色成了一線的鴻雁,往那北邊飛去。

心中卻是一片空空蕩蕩的,沒有驚慌,也沒有一絲志在必得,只是心中那一片,空空蕩蕩的。

“洛陽要變天了。”

他看見了洛陽新柳,聽見了洛陽鶯啼,他想起,塞北的雪化了。

晉王帶著一壺酒,一壺茶,去了皇宮後頭的那座小山包上面,上面立著兩座新碑,沒有刻字。

晉王在碑前沈默了許久,才嘆息了一聲,瞇著眼睛,感受著春日尚且有些寒意的風。

他低聲道,“師父,這一回,也不知道回不回得來了,要是讓你失望了,你可不要怪我......”

他只有一半的禁衛軍,還有守著皇宮守上七天,他怕自己還等不到舅舅來,就守不住了,那可如何是好?

“今天晚上,小七也不知道守不守得住皇宮......八年前,要是沒有師父,小七早就死了?有如何有現在的晉王,這麽多年過去了,每一刻都像是撿回來的,要是輸了,師父且在奈何橋等等我罷……”

“啊,王轍師父會生氣的,還是算了。”

晉王沈默了許久之後,在這寒風中微微嘆息一聲,這才轉身離開了那片小土坡。

然而,轉過頭的下一秒,他就看到了那個坐在輪椅上面,笑著看著他的女子——

他一眨眼,仿佛這人瞬間就會消失一般,他進洛陽城的那一刻就發誓不要再哭了,但是在看到這人之後,卻忍不住一眨眼,就有眼淚掉了下來。

她少有地穿了一身杏黃色的長裙,長發不梳不挽,眉眼柔和帶著一絲的笑意,瞇著眼睛,似笑非笑地看著他,

“小七,師父還沒死呢,哭什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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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清醒了一點點,搖了搖鈴鐺,身邊的太監就過來了,低聲問道,“陛下......”

皇帝咳嗽了幾聲,精神頭稍微好了一些,“外頭......太子......”

那太監會意,低聲道,“陛下,太子的人還圍著呢,但是晉王在前頭頂著呢,您且安心養病罷,別想太多了......”

皇帝沈默了許久,“還能守多久?”

“這......奴才不知。”太監只能夠這般回答了。

太子帶著一半的禁軍,加上那他皇叔帶來的將近一萬南府軍,可以說是將皇宮圍了個水洩不通,要不是晉王帶著人守在前頭,怕是下一秒就要殺進這皇宮裏頭來了。

太監也不知道能夠守多久,這兩方懸殊如此之大,恐怕也拖不了多久了。

皇帝道,“一會兒,給小七傳個話,要是守不住了,便走,朕讓貼身的隱衛送他出洛陽,讓他隱姓埋名,這輩子都不要回洛陽了......”

“朕到底還是那孽子的父親,他也拿朕不能如何......”

他這話說完之後,已經是咳個不停,像是要把自己的肺咳了出來似的,太監慌忙給皇上餵水,但是那帕子一擦,竟然是滿手的血。

皇帝忍不住掩面,目光有些渾濁地看著養心殿的殿頂上,深深地嘆了一口氣。

“你退下,這邊有我。”溫和的聲音從一旁傳來。

皇帝轉過頭去,便看到那青衣男子,正溫和地看著他。

皇帝沈默為了許久,才大笑了起來,笑完了,才開始咳嗽,等到這咳嗽都停了下來,皇帝才道,目光當中帶著了然和高興,

“明晦果然沒有死.....”

那明晦上前拱手道,“臣九死一生,被王轍帶回了,這番過來,不僅臣回來了,還帶了三萬大軍,陛下可以防心了。”

聽到帶了三萬大軍之後,皇帝心中稍微安定了下來,看著他許久,才道,

“小七就交給你了......”

“朕錯了一輩子,看人始終是沒有明晦準,這孽子若是登基,天下難安,小七有了明晦,朕便不用擔心了......”

說完之後,他費力地擡起手來, “來人啊,朕要擬旨!”

明晦卻拉住了他,垂眸道,

“陛下且慢,不急著擬旨。”

“臣需要陛下活到小七登基之後,親自昭告天下,小七是名正言順的皇帝。”

“千古一帝,臣不允許有一絲汙垢。”

皇帝楞了許久,終於大笑了起來,

“好好好!好一個千古一帝!不染塵埃的千古一帝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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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 昨天剩下的一更與今天的一更合一

完結這個世界!!!!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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